沈并低下头,艰涩地开了口:“ 晓汲清湘燃楚竹。”
卫璇惊呼:“你这样是唱是读?那我也会了。”
沈并有些不耐,目光移向别处:“我是问你,下面这句是不是‘晓汲清湘燃楚竹’。”
卫璇连连点首:“是了是了,你快些。”
沈并想起自己上一回唱这渔歌之时,还是个不知愁滋味的年纪。一生中岁月最为温柔的五六载,也就是那时候了。
今日再唱来,心头的冰雪也被这七字化了几分。
这大概也是卫璇的用意吧,沈并情绪不明地看了一眼他。
正欲出声,沈并和卫璇同时低头一睐……
檀弓坐着背靠船板,双目已阖,鼻息绵长。好像这样睡着了。
沈并连忙用神识传音问卫璇:“少爷昨晚几更睡下的?睡了几个时辰?今早几时起的?按时用膳没有?”
卫璇见他越问越紧,什么也没回答,只是轻声说:“沈悖,人是会长的,向前看些吧。一别十年,没有人会怪你以前的事,都过去了。”
沈并目色陡然黯淡下去,好一会才说:“多谢。”
卫璇笑道:“想谢我?那你用神识唱呀。”
话已至此,沈并不再推脱。
“晓汲清湘燃楚竹。”
“烟消日出不见人。”
“欸乃一声山水绿。”
四人登舟太湖已是午后,此时船行了也有个把时辰。天上彤云密布,低低地压在头上,云边上的一针一线都明朗可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