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要声明的一点是,这并非我自己的故事,而且跟故事有关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。这是有天傍晚我的朋友奈德·普雷斯顿讲给我听的,他之所以讲给我听,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摆在他面前的难题,而他原以为我或许能给他提出点儿建议,对他有所帮助,但事实证明我一点儿忙都帮不上。在上面一个故事里我已经介绍过奈德·普雷斯顿,我想读者应该知道他的情况了,所以我只需提醒一下我的这位朋友是沃姆伍德·斯克拉比斯监狱的监察员。他对待自己的职责非常认真,每每把囚犯们的麻烦当作他自己的一样看待。我们一直都喜欢在皇家咖啡馆一起用餐;当时我们正坐在咖啡馆里慢悠悠地呷着咖啡和利口酒,奈德则公然违背他的医生的禁令,吸着加长的上好哈瓦那雪茄。
“这段时间,我正跟斯克拉比斯监狱里一个很有趣的家伙打交道,”他沉吟了一会儿后说,“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对付他就好了。”
“他是因为什么被关进去的?”我问。
“他离开了他的妻子,法庭责令他每周付给她一定数额的扶养费,可是他拒不执行,一个子儿都不肯付。我跟他摆事实讲道理,一直讲到口干舌燥了都是白搭。我跟他说,他这不过是在自暴自弃、自毁前程。他回答说他宁肯把牢底坐穿,她也甭想从他手里拿到一个子儿。我跟他说不能眼看着她饿死吧,而他只回了我一句:‘为什么不?’他行为优雅,举止大方,有很好的工作,经济上没有困难,看起来他平时也是快快乐乐的,只是对他妻子恨到了极点,只要一想到她的日子会有多难熬,他就是坐牢也开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