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忆柳微微蹙眉,她脸色凝重,沉声道:“我觉得你说的不对,二妹,你现在虽然对你姊姊有了重新认识,但我总觉得,你仍是小瞧了她。我对你的忠告和当初翼安王托人带进来的那句话是一样的,仔细提防最亲之人。你真的绝对不可以再对你那个姊姊掉以轻心了。从种种迹象来看,她的医术并不差,而且能耐也很大,照说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来铲除一切她想铲除的人。那么,她为什么要冒着被你揭穿和你骨肉相残的风险,来骗你,为什么要耍尽手段,硬是要把你留在宫里。她这样做,就好似故意破坏你的幸福或者是见不得你比她幸福一样。二妹,我知道你因为你爹娘之死,心中充满愧疚,所以,你把这份愧疚全部用于还报在你姊姊身上。可是,不值得,她这个人,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待她。”
夜飞雪长叹一声音,打开乾西馆的殿门,缓缓的走了出去。此时,已是月上中庭,庭院那株被雷劈成两截的石榴树,再不复曾经的枝繁叶茂,叶绿茂盛,只余白森森的树干和苍茫的年轮裸露在外。她伸手轻拂那被雷击得焦枯的粗糙树干,微微沉呤,神思飘忽,良久,才缓缓地说道:“我小的时候,很调皮,上树掏鸟,下河捉鱼,没一样是我不敢做的。为此,我没少挨娘亲的鸡毛禅子。那时候,姊姊很疼我,我一挨打,总是替我求情,她用最温柔的抚摸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,用最暖心的话语,安慰我受伤的心灵。所以,哪怕我受到娘亲最严厉的责罚,只要有姊姊在,我都不觉得害怕。我想,那个时候,我和姊姊之间亲情,仍还是人世间至善至美的。那种与生俱有,源于血缘,但又不囿于血缘的感觉,曾经让我们俩个的心,彼此连接在一起。这样浓烈的感情,这样深重的感觉,是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。曾经在我心里,我的姊姊,永远是这世上最温柔,最善良的女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