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有一事相告,弟年前已与一农村姑娘结婚,她乃一孤女,父母均于1961年因“自然灾害”去世。她父亲原来也是一位教师,在57年被划为右派分子后即被遣送回原籍“劳动改造”;祸及子女,她读了小学后就不能升学,但她善解人意,心地善良,勤劳持家,我与她琴瑟和谐,现已有一子。年来,县里和学校领导对我甚好,要我这个下过地狱的人当教研室主任,县政协委员。此等荣耀,非我所望。当年荒唐豪情早已付诸流水,除愿我的儿子比我命好之外,已别无奢求。
别来二十年矣,当年九眼桥头旧事,未敢稍忘。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,容日后相见时再诉衷肠!
……
李劲默默地把信仔仔细细读了两遍。蒋时雨当年的声音笑貌又浮现在他眼前,他想:当时有谁能料到他日后的命运竟是如此?他问赵翔信中所说的“九眼桥头旧事”指的是什么,赵翔这才说了那天晚上的事,随即从书架上取下《莎士比亚戏剧全集》给李劲看,那是后来“革委会”退给他的。
“这套书差点被红卫兵拿去烧了。我要寄还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