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,对康有为等宣扬的今文“三统”“三世”说开始批判。过去,章太炎同情变法,也曾一度间采今文,这时却严加抨击了。他指出,“三统迭起,不能如循环;三世渐进,不能如推毂”,并正告“今文五经之家”,“信言不美,美言不信”[9]。对康有为等“世儒”,“喜言三世以明进化”,诋为“察《公羊》所说,则据乱、升平、太平于一代而已矣。礼俗革变,机器迁讹,诚弗能于一代尽之”[10]。批判了康有为等人的历史循环论和庸俗进化论,对其基本理论加以“箴贬”。
第二,以孔子为“史家宗主”,宣扬古文经学的治学方法,想从前人思想材料中汲取营养。古文经学家是以孔子为史学家的,章太炎也说孔子“古良史也”,“孔子死,名实足以伉者,汉之刘歆”[11],推崇孔子,推崇汉代古文经学的开创者刘歆。他“平日有修《中国通史》之志”,1902年,曾与友人多次谈及“修史”,说:“所贵乎通史者,固有二方面:一方以发明社会政治进化衰微之原理为主,则于典志见之;一方以鼓舞民气,启导方来为主,则亦必于纪传见之。”[12]认为历史不是单纯的“褒贬人物,胪叙事状”,而应“发明社会政治进化衰微之原理”;历史不是颂古非今,引导人们向后看,而应“鼓舞民气,启导方来”,引导人们向前看。在他的《中国通史略例》中,既有《革命记》《光复记》,也有《洪秀全考纪》,承认剧烈的变革。准备“熔冶哲理,以祛逐末之陋;钩汲眢深,以振墨守之惑”[13]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