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再次愧疚地对别人说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古仕光说:“你不说大家也晓得。”
父亲说:“可为什么这事总发生在我身上呢?”
古仕光说:“那也不一定,若不是背着桃叶,我也会上去问屈祥的。”他叹了一声,“娶不到这么好的女人,多背一会儿也心满意足。不管怎么说,你比我幸运,也比我幸福。”
浪荡江湖几十年的古仕光说,这一回他算是想清楚了,只要再碰上合适的女人,就结婚生子,安定下来过日子。像桃叶这样的女人不会再有,他用不着到处寻找了。
他俩说话时,省里来的陈教授在镇里干部的陪同下,也爬上山坡来。几个人对着那片桃叶橙树林指指点点一阵,一个手提着油漆桶的男人,就开始用毛笔蘸着红油漆,在一棵棵桃叶橙树上写着鲜红的数字。父亲看见他们在那棵被雷电击毁半边的桃叶橙树上,写了一个“8”字。他走过去正要问,陈教授反而先开口问,那树底下的雪花膏瓶子是干什么的。镇里的干部说,这是因为意识落后,以为用雪花膏做肥料,结出的橙子就会香甜。父亲对这种解释极为生气,他用黄州土话骂了那个干部一通。别人没听懂,陈教授显然是走南闯北见识广,将父亲的脏话听得字字分明。因此,父亲便得到机会向陈教授他们讲述这棵桃叶橙树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