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鲑的纤毛钻入我的肉身,将身体水分锁封在其孢囊壁内,对此我已不再有感觉。我们现在几乎融为一体,它们是我的皮肤,而我是这个整体的动力源……大部分时候如此。
至于此处提及的整体,你可以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庞然大物。我处于所谓准沙虫阶段。体长七米左右,直径两米多点,一道道横棱几乎布满全身;一头顶着我那张厄崔迪脸,与常人身高相当,稍往下就是双臂和双手(仍颇具人类的形状)。腿和脚呢?哎,萎缩殆尽,变成鳍足了,没错,沿身体后摆的鳍足。我的总体重接近五个旧制吨。之所以列出这些数据,是因为我知道它们将来自有历史意义。
我是如何扛着这身重负四处活动的?主要依靠御辇,由伊克斯人所制。吃惊吗?对伊克斯人大家向来又恨又怕,跟他们一比,连我、连魔鬼都算是好的。有谁知道伊克斯人会制造或发明出什么东西来呢?谁知道?
我是不知道。并不都知道。
可我对伊克斯人不无同情。他们对自己的技术、科学和机器是那么有信心。还有一个原因,我和伊克斯人都相信双方是能彼此理解的(不论哪一方面)。他们为我制造了大量设备,并认为我心存感激。你们读的这些文字正是由一台名为思录机的伊克斯设备印制的。当我以特定模式思考时,思录机随即启动。我只需保持这种思考模式,文字便能自动印在仅一个分子厚的利读联晶纸上。有时我会用耐久性稍次的载体复制一些内容。赛欧娜从我这儿偷走的就是其中两卷副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