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他弯起唇角一笑,柔声道,“微微。”
锦初胸中的惊惧忽然化作无尽的愠怒,不依不饶地走近了。
“我蒙受师傅大恩,师傅一声不吭得就走了,教我将来拿甚么还?你把我当甚么人了?师傅放手将这身家性命托付给我,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呈请?愿不愿意领受?”
萧仁沉默须臾,长叹一声,“你别急,坐下,师傅仔细跟你说。”
锦初不坐,紧盯着他,“师傅终于肯与我说实话了么?我虽然无才无能,却不甘心任人摆布。师傅尝说世道飘摇,人命如草芥,医之为道大矣,医之为道重矣。我虽还没有答案,却觉得未必没有希望!”
她说完恼怒至极,“啪”得一声将书册拍在案上,喘着气,胸口几起几伏。
萧仁眼睛中有抹难以探寻的神光,风中之烛一般闪了闪,又黯淡下,才苦笑道,“我好像……早在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刻,你我道已不同。却未料到自己还有今日……微微,我萧仁无行浪子一个,你何苦如此?”
锦初道,“当年父亲不在,师傅曾鞭策于我,问我如果为别人而做,是否能一直保有初心。”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,“言犹在耳,师傅你呢?是否还保有初心?”
“你且当我是在骗你。”萧仁笑了笑,“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,或许你也从来未认识过真正的我,又谈何初心?”
话音戛然而止,嘴角讥诮的笑意也蓦地僵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