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念的脸火辣辣地疼起来,仿佛疼痛会蔓延,她觉得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,随着这种疼痛而来的还有羞耻、愧疚。
她不想再面对姚乐芸,转身上楼,把自己锁在卧室里。她在卧室里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,只要想到姚乐芸可能还站在原地流眼泪,她就坐立难安。
好不容易挨到天黑,可楼下还是没一点声音,她在昏暗的房间里叹了口气,然后坐到书桌前,拿起笔开始写检讨。
纪时天是晚上十点钟回来的,纪念听见外面汽车声响时,站起来推开窗户向外望。院子外面,停着的是父亲的车。
她准备关窗时,突然看见一个陌生女人从车的另一边走下来,那个女人穿着宝蓝色的裙子,身材高挑,脚上是一双银色鱼嘴鞋,她看见那双鞋一步步地朝他父亲走近,直到两双脚紧靠在一起。再往上看,是父亲的手,那双宽大有些粗糙的手,此时正放在另一个女人的腰上,他笑得很开心,他们就在她的眼皮底下,她的家门口,拥抱亲吻,情话绵绵。
纪念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切,她想起了平常父亲是如何站在正义的一方,疾言厉色地与母亲吵架。而她一直选择相信父亲,不理会母亲的委屈和怨愤。她双手紧紧按住书桌,心里排山倒海似的难过、愤怒。
她什么都顾不得了,立时三刻就要冲下去,冲到父亲面前,让他给一个交代,她经过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姚乐芸身边时,脚步顿了顿,仿佛有一根针在她心里刺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