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群从墙根站起来。乔日成看一眼乔群,心里发愁,说道:“都听到了吧?”乔群不言语,他另有心思。乔日成说:“别到处乱窜,在家猫着吧,装死吧。”乔群不在乎,说:“一辈子都装死?”乔日成寻思了一会儿,说:“哪天我带俩钱去奉天,先把那个典狱长的嘴堵死。”
奉天郊外的一座山丘上,囚犯们或背或扛,沿着山脊往山上搬运石头,山上另有一拨囚犯在构筑碉堡,四围站着警戒的日军哨兵。花驹因不堪负重,滑了一跤,石头滚落一旁。两个日本兵上来,用脚踢,用枪托子砸。花驹惨叫着,奋力挣扎,大声叫骂,引来四五个囚犯围观。一个囚犯趁机抢夺日本兵的枪支,被赶来的两个日军乱枪击毙。枪声引来更多的囚犯,他们纷纷扔了石头,潮水一般涌到事发地点。一股乖戾的情绪在迅速蔓延,囚犯们蠢蠢欲动,视线纷纷聚集到谢铁骅身上。山上山下的哨子急起,十几个日军和二十几个伪军迅疾冲来。黎明小声说道:“头儿,只要你发话。”谢铁骅举目四望,审时度势,高喊:“弟兄们,听我的,赶紧散了!”囚犯们纷纷散去,一场更大的流血事件化解了。
山脊上,谢铁骅和花驹各自背起石头,蹒跚复蹒跚。花驹小声说道:“看你的意思,打算熬下去啦?”谢铁骅回望四周,没有言语。花驹说:“我们成了过年的猪了。”谢铁骅问:“怎么讲?”花驹说:“就等着挨刀了。”谢铁骅小声说道:“据可靠的消息,日本人对我们几个很有兴趣,想劝降,所以暂时死不了。”花驹突然来一句说:“投靠也不是不行。别人不好说,咱俩,会在靖安军重新挂个长。”谢铁骅一听,知道花驹已经有投降的心思了。他压住内心的震惊,面无表情地看着花驹,问:“什么长都能挂吗?”花驹说:“跟他玩心眼儿啊,假投靠,找机会再拉杆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