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再简单不过:王众,我走了,我不想太多解释离开的原因。你也说过,希望我过得好,我就是要过更好的日子去了,你应当为我高兴。存折我带走了,我想你不会介意的,你一直对我都很大方。你给我买的东西,我都留下了,当作是纪念吧。谢谢你三年来对我的照顾。
王众傻傻盯着信上的字,好像他不认识字。谁又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?回头想想,今天碰到的一桩桩不顺心的事都是预兆,一个人要倒霉肯定是从头到脚,从早到晚的。
天黑透了,屋里没有亮灯。像很多失恋的男女一样,王众的身体经历着一种忽冷忽热的煎熬,热的时候浑身是汗,冷的时候牙齿咯咯打架。一阵阵带着泥土味的丰润水汽灌进窗户,它们以为它们从菜地里来,那是王众从小抚摸侍弄过的菜地,它们就是王众的亲人了,可以安抚他。在湿汽的包围中,王众身子越缩越紧,他惊恐地看着冥寂的窗外,难道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?为了证明这世上不止他一个人,王众从床上跃起,逃命一般冲出门。
王众驱车到朱宝兰上班的酒店。大堂经理一脸冷漠地说,朱宝兰一个星期前辞职了,不知道到哪里高就了。可见朱宝兰的人缘也不是太好。这里做服务员的姑娘们都认识王众,王众是朱宝兰的司机,护花使者。王众耷着脑袋走出酒店,所有的姑娘用同情的目光送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