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总是背了我给他们买着吃呀？这些小东西，将来他们不会这样……”
她从孩子们的口中，已经知道了他又背了她为他们买东西吃了。并且还请了一个不相干的冒儿眼。孩子说：“爸把铜圆都给那些小王八崽子了，还请了冒儿眼吃了那样多的饺子。爸说：给他们吃点吧，吃点吧，省得他欺负你们。冒儿眼吃了饺子，说不再欺负我们了，明天还叫我们跟他去捡煤，到有火车的地方……妈，我不愿跟他去，我怕他把我姐姐推在火车底下……”
“不怕，还是捡煤吧，捡煤多卖钱哪！”姐姐显着很精明地鼓励着。
今天孔春回来这样晚，她知道他又在抵补着自己的亏空了。虽然起始她为了孩子曾和他争吵过，后来她也曾这样说过：“你喜欢喝酒，就少喝点吧，小心那江。孩子们不要背着我给他们买吃，孩子们有饭吃就中吧，你不是小年纪了……”
“对了，不再给他们买吃了。不过孩子，他们应该吃一点有油水的东西，不比我们。他们还正在生长，像一棵才冒芽的小草似的，你不能缺它的雨水，一缺雨水他们不比我们，是禁熬不住的……多少总得吃点，吃点，趁着我还能掮扛得动，算什么呢？只要我抖抖精神，多掮上十袋八袋什么全有了……”
他常常要这样温和委婉地向她解说，同时说到她：“看你的脸色，像什么呢？血全被臭虫吃了？像什么呢？人全指仗着血活着。把你周身的血全抽出来许有半茶杯？你也多吃点吧，拣能补血的东西，每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