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呀!大喟,应该留些给我们!”这是一些不同的喉咙发出的声音。大喟似乎也觉到这是应该,所以不客气一句,也不踌躇,率然地便移步到能超视到这室中所有的同学,近门的地方站下来。
那时,能睡百六十人长方形的大宿舍,静得就如一座殿堂,加衬曾雪白的墙壁屋顶,水门汀的地底,冷立的粗柱,与其说是殿堂,莫如说是古墓,还来得恰当些。
六
“别了,好兄弟们,我们今日是值得别了……”
这声音每个字听得来,全似具着沉痛得不可抗的力量,箭一般刺着君绮周身每颗神经细胞,起着痉挛。至少君绮,那时是那样感到。接着大喟说下去道:“……离别,固然是很可悲!要知道,兄弟们,更可悲的是我们卖掉了自己——”
声音顿止。忽然门嘣地开开,这室中沉静的气团,顿为之一荡,接着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那门的动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