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,我没听见,但我猜得到。”费遐周的手指抠着桌角,恨不得把漆皮扒下来,“无非就是告诉你,不要相信费遐周,他是个不知廉耻的贱……唔……”
聂瑜夹起一颗卤蛋塞住了费遐周的嘴,费遐周瞪大了眼睛,睫毛扑闪扑闪。
“我说你们这些人,年纪不大,一个个矫情死了。”
聂瑜搁下筷子,靠着椅背叹了口气。
“那个畜生说的浑蛋话我不想再重复一遍,无所谓,不管他说什么我也就当个八卦随便听一听了。这些有什么重要的?你什么时候能把伤养好了、什么时候能吃顿好的,我觉得这些事才重要。”
“我以为你会……”费遐周咬着下唇,不想再往下说。
聂瑜抬起手臂越过餐桌,使劲儿地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。
“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多大?也就这么高吧。”他沿着桌子比了个高度,“我天天抢你零花钱买辣条吃,偶尔分你一两根你还跟占了便宜一样高兴。我打了架总是心情不好,明明昨天刚臭骂你一顿,第二天你又抱着红药水来帮我上药。骂都骂不走,蠢得要死。”
这些童年回忆像梦一样遥远,费遐周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。
聂瑜捏了捏他的脸,逗猫似的,说:“你从小就傻不棱登的,四年不见,脾气长了不少,人也不爱说话了,可是这股蠢劲儿一点没变。顾念说你揍了那家伙好几下,真跟不要命了一样。你那时候在想什么?是‘为了自尊豁出去算了’,还是‘干脆就这样打死我好了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