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那只鸟儿?”我声音颤抖地问。
“因为赫爸爸去你家了嘛;因为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它嘛。”
我一会儿觉得他是随口回答我的,一会儿又觉得他的话阴森森的。这个一新,我的老保姆的儿子,怎么像是魔鬼附体了似的?
他走了。我走过去仔细检查他坐过的摇椅,立刻就闻到那里头喷出一股鸟类的气味,而且垫子上还留下了细小的羽毛鳞片。
为什么是他?为什么不是赫爸爸?赫爸爸究竟是什么人?他的金孔雀的故事是真还是假?如果是假,一新怎么会如此走火入魔?
赫爸爸送来的那束玫瑰立在窗台上的水瓶里,每一朵花儿都生气勃勃,好像根本不会枯萎似的。它们向我诉说着所发生的事,可我听不懂。
我终于失眠了,大概是从一新传染的。
有一个声音老在我耳边说:“你去死吧,卓山!”
那声音有点熟,但绝对不是一新,更不是赫爸爸。我说过这两位已经成了我的亲人。我现在有了一个弟弟,一个鸟人;还有一位慈父,也许他是魔头,但还是我的爸爸。
我开灯看了一下墙上的钟,四点钟了。反正睡不着,还不如到外面去走走,透透气也好。
我穿衣服时无意中透过窗玻璃向下面望了一眼,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——“岛”咖啡馆的大门敞开着。